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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長者的寵溺(四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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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長者的寵溺(四)

直到謝疏慵拿著膏藥出來,池清臺臉上的熱度都沒有褪去。他終究還是無法接受謝疏慵幫他,自己慌亂地接過藥膏,隨手往後腰抹了上去。

藥膏是透明的凝膠,有些粘,抹開後散發著淡淡的清香,然後在皮膚上留下一股微辣的感覺。

“謝謝。”池清臺把藥膏還給謝疏慵,連脖子都隱隱透著粉色。

後者擡手接過藥膏卻沒有離開,反而進一步的朝他伸出手來。

謝疏慵要做什麽?

池清臺一驚,無形中炸開了毛。

“你衣服卡在褲子裏了。”謝疏慵說道,伸手幫他把衣服扯了出來。

池清臺一怔,霎時尷尬得滿臉通紅。明明這麽正常的事情,他這麽緊張做什麽?

他定了定神,鎮定自若地說道:“謝謝你。”

謝疏慵微微一笑:“不客氣。”

池清臺:“……”

好再上學時間快到了,池清臺沒再多久,和謝彥一起去了學校,終於短暫地擺脫了股尷尬。

接下來,他時不時還會在謝彥家裏遇到謝疏慵,和他的緊張相比,謝疏慵倒是全程一副坦然的態度,舉止也非常溫和有禮,仿佛只是把他當成一個和謝彥一樣的後輩。

對方如此犖犖大端,他的緊張反而有些上不得臺面。漸漸的,池清臺也學會了坦然面對謝疏慵,但是不知為何,坦然的同時,他心頭也有些空落落的感覺。

但他很快就把這點兒異樣拋到了腦後,因為他剛拿到第一筆工資,可以找房子搬出去了!

池清臺本想在謝彥附近找房,可是這邊都是大house,僅有的公寓也收費高昂,不是他這種人能夠負擔得起的。

謝彥得知他在找房子,建議道:“你直接住我這邊唄,我們還能方便一點,我也不收你房租。”

謝彥住的房子有三個臥室,平時他自己一個人住這邊,偶爾謝疏慵會過來,額外還剩下一個次臥,偶爾時間晚了,池清臺也會在次臥借宿。

毫無疑問,這是一個非常讓人心動的提議,房子離學校近,環境也比池清臺看的房子要好。但池清臺不想私生活和工作糾纏在一起,而且……他有些害怕在這裏遇到謝疏慵……

明明在別人面前他都能保持坦然,但面對謝疏慵他總會下意識地緊張。

而且更讓他無法接受的是,他的身體似乎在無形中渴望著謝疏慵的觸碰。明明他排斥所有人,可唯獨渴望他……

這種感覺讓池清臺非常沒有安全感,他搖了搖頭,暫時謝絕了謝彥的邀請:“謝謝你,我想自己再看看。”

“那行吧,”謝彥沒有強迫他,又說,“對了,這周末我會在家辦個萬聖節party,你記得準備一下。”

“好的。”池清臺點頭。

比起處理各種人際關系,他更願意處理這種具體的事件。

謝彥是個派對動物,喜歡各種熱鬧有趣的東西。萬聖節主題party上,他斥巨資給自己搞了一套機甲套裝,能動能跑,手裏甚至還能發出一道紅光。

“怎麽樣?這個酷吧?”收貨第一時間,謝彥就把機甲套裝穿上,滿臉興奮地讓池清臺給他拍視頻。

池清臺的內心:我以為你今年八歲。

池清臺的行為:豎起大拇指,說酷爆了。

謝彥比了個發射激光炮的姿勢,中二氣息滿滿。他自己卻非常喜歡,讓池清臺幫他剪視頻發TikTok,迅速收獲了一大片點讚。

“對了,”謝彥看到旁邊一身樸素的池清臺,叮囑他,“周末你記得也打扮一下。”

池清臺楞了楞:“我也要?”

謝彥:“當然,我們是萬聖節主題party,到時候只有你一個人格格不入,那多尷尬啊。”

池清臺:“……”

他打扮起來才會尷尬。

但誰讓謝彥是他老板,池清臺沒有直接拒絕,只是委婉道:“我不知道穿什麽。”

“喜歡的角色?”謝彥建議,“電影、電視、動畫游戲裏的都可以。”

池清臺:“我沒怎麽看,沒有喜歡的角色。”

謝彥:“那你業餘時間都在幹什麽?”

池清臺:“學習,打工。”

謝彥:“就這樣?”

池清臺想了想,認真道:“還有吃飯和睡覺?”

謝彥:“……”

一時間不知是該心疼還是佩服,反正他是萬萬過不來這種清心寡欲的日子。

謝彥沒有靈感,幹脆發消息問謝疏慵:【哥,你覺得池清臺長得像什麽?】

過了一會兒,謝疏慵回覆:【貓。】

謝彥放下手機,微微一笑:“我哥說你像貓,那你就扮貓吧。”

“你哥……”池清臺一怔,眼睛亮了一瞬,“謝先生也要來嗎?”

謝彥搖頭:“我邀請了他,但他工作忙,一般都不參加我的活動。”

“哦。”池清臺垂下頭,語氣中帶著自己都不曾意識到的失落。

但他同意了謝彥讓他扮貓的提議,當那個令人羞恥至極的貓耳朵和貓尾巴被送過來時,池清臺深吸一口氣,一遍又一遍地安慰自己:他是為了這2w刀,才不是因為謝疏慵說他適合,這才終於穿戴上了配飾。

更何況,謝疏慵本人都不來……

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躲著他,躲出了成效,謝疏慵最近都很少出現在這邊了。

他本來應該松一口氣的,但當這件事真的發生,池清臺卻莫名有些失落起來。

他罵了句矯情,取下耳朵和尾巴,把註意力全都放在了學習上。

給謝彥當助理花了他不少時間,他私人時間基本都花在了學習上,好在他腦袋聰明,不至於因此影響學業。

周末很快來臨,池清臺剛出宿舍,就被一陣寒風吹得打了個冷顫。

今天氣溫降到了零下,天氣預報說今天有50%的概率降雪。

池清臺騎上自行車穿過校園,要提前去謝彥那邊準備party的飲料和食物。

中午時陸續有人抵達,謝彥換上了那身非常酷、但也非常不便於行動的機甲,池清臺也被迫換上了那一身羞恥的服飾。

貓耳、貓尾一應俱全,謝彥知道他有肢體接觸恐懼癥,甚至特意給他定做了一雙手套,肉墊粉粉嫩嫩,連指間都是粉的。

池清臺本來還有些羞恥,但後來發現謝彥這些朋友打扮得一個比一個誇張,就逐漸坦然了下來。

男生們對他沒什麽興趣,但女生們都特別喜歡他,時不時就捏捏他耳朵,尾巴,貓爪,沒過一會兒池清臺就被逗得滿臉通紅。

“好了好了,你們別欺負他了。”謝彥過來替他打圓場,“我哥會生氣的。”

“你哥?”有人好奇地問。

謝彥看著滿臉通紅的池清臺,打趣道:“這可是我哥欽點的小貓咪,連我都不能欺負。”

“那你哥呢?”又有人問。

謝彥聳了聳肩,一臉無奈:“我哥日理萬機,才不會來我們這裏浪費時間。”

各種失落的聲音此起彼伏,池清臺也跟著垂下了眼。

但大家只是閑聊,話題很快就被揭過,他們談起了誰誰誰又換了女朋友,誰誰誰又開始創業。

鮮花、音樂、美食、亮晶晶的裝飾、數不清的朋友……房間裏的每一個地方都彌漫著節日的歡慶,池清臺卻無法參與其中,感受到了一種格格不入的冷清。

也對,他本就不擅長交際,更不習慣參加這種社交場合。池清臺端了杯飲料,獨自找了個角落待著。

過了一會兒有人過來和他聊天,是一個非常漂亮的混血女孩兒,池清臺記得她是謝彥的朋友,他們之前見過幾次。

女孩兒遞了瓶啤酒給他,池清臺本來不喝酒的,但或許是心情低落,亦或是氣氛到了位,他接過酒瓶仰頭喝完,然後打了個酒嗝兒。

“好可愛,”女孩兒伸出亮晶晶的美甲,“我可以捏捏你耳朵嗎?”

反正之前也有人捏過,而且耳朵只是裝飾而已,池清臺就沒有拒絕。

然而下一刻,他耳朵突然一熱——

池清臺震驚地睜大眼,發現女孩兒不是捏他貓耳,而是捏了他人的耳朵。

身體霎時緊繃,心頭泛起一股惡心。

池清臺迅速繃直身體,嚴肅地拒絕:“請不要捏我耳朵。”

女孩兒有些茫然地眨眼:“可你剛才明明都答應我了。”

池清臺一時語塞,確實是他答應的,但他沒想到對方想捏的是他本人的耳朵。

池清臺沒再繼續交談,起身說道:“抱歉,我先走了。”

“等等。”女孩兒卻伸出長腿攔住他。

她今天裝扮的是一個惡魔,穿了一條黑色的皮質短裙,一雙腿又長又直,非常吸引人。

池清臺卻神色緊繃,視若無睹,竟然對她這個校園明星沒有任何青睞。

女孩兒嘆了口氣,終於失望地收回了腿:“看來是我魅力衰退了,這樣都引不起你的興趣。”

“沒有,”池清臺態度有些軟化,反過來安慰女孩兒,“你很有魅力,是我的問題。”

女孩兒問他:“你還是單身吧?”

池清臺點頭。

女孩兒又說:“既然拒絕我,那就是有喜歡的人呢?”

很詭異的,那一刻池清臺腦海中莫名浮現出了謝疏慵的身影。

他心臟跳漏了一拍,搖頭道:“沒有。”

仿佛是為了強調,他又補充道:“我沒有喜歡的人。”

“看來是有了呢,”女孩兒笑了起來,遞給了他一瓶啤酒,“最後陪我喝一杯怎樣?”

粉藍色的玻璃瓶,印著一頭戴聖誕帽子的小粉象。

見是啤酒,池清臺沒有拒絕。

直到喝完才發現,腦袋有些暈,身體變得輕飄飄的。他起身想走,卻撞到了面前的玻璃茶幾,發出“嘩啦”一聲響。

女孩兒伸手想扶他,被池清臺伸手擋了下來:“謝謝,我自己可以。”

女孩兒:“可你腿都軟了。”

池清臺站直身體,鎮定道:“我可以。”

一旁,謝彥聽到聲音走了過來:“怎麽了?”

池清臺搖頭:“我沒事,只是有點兒頭暈。”

女孩兒笑著擡起了頭:“你從哪裏找到的乖寶寶啊,才喝了兩瓶酒就醉了。”

“你別打他的歪主意,”謝彥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,警告道,“這是我哥護著的人。”

“你哥?”女孩兒微微挑了挑眉。

謝疏慵大名誰人不知,對方看上的人,她自然不敢和人搶。但既然看上了人,又怎麽讓人還維持單身?

謝彥不敢把人留在外面了,和他這些狐朋狗友相比,池清臺幹凈得像是一塊兒小蛋糕。他走到旁邊幫他開路:“我帶你去房間。”

客房早就被人霸占,兩對男女正在裏面顛龍倒鳳。謝彥自己今晚也有安排,不能讓池清臺睡他的床。

頓了頓,他把池清臺安置在了中間那個房間:“我哥今晚不回來,你去他的房間吧。”

謝疏慵的房間?

池清臺還沒回過神來,人就已經被謝彥放在了床上。

謝疏慵已經整整一周沒有回來了,被子裏依舊沾染著他少量的味道。

池清臺猶豫片刻,最終還是選擇抱緊被子,放縱自己睡了過去。

客廳裏,謝彥發消息給謝疏慵報備:【哥,池清臺喝醉了,我沒有多餘的床位,讓他睡一晚你的房間?】

謝疏慵:【好】

半夜,池清臺被熱醒了。

他掀開被子喘氣,卻發現自己床前多了一道身影。

起初他以為是參加party的人,身體有片刻緊繃。但很快他就發現這人是謝疏慵,池清臺松了口氣,卻更加疑惑了。

謝疏慵怎麽會在這裏?他不是不來嗎?難道是自己做夢?

池清臺有些茫然地喊了一聲:“謝先生?”

面前的男人沒有回答,沈默地脫下了大衣,又對著鏡子解開領帶。

不會互動,也不回答他的提問,難道真是做夢?

沒想到夢裏都夢到了謝疏慵,池清臺莫名有些尷尬,他擡起頭,見謝疏慵已經解開領帶,開始脫西裝外套。

深色暗紋的領帶落在床邊,似乎還帶著他的體溫。

鬼使神差的,池清臺低頭聞了一下,然後仿佛小貓藏玩具一般,把領帶拖進了被窩裏。

面前的男人動作一滯,下一秒,一件西裝外套扔了過來——

眼前突然一黑,濃郁的氣味瞬間包裹住他的身體,仿佛謝疏慵本人在擁抱他。

池清臺一楞,隨即抱著西裝深吸了口氣,雖然很羞恥,但他心頭湧起了一股強烈的滿足感。

他很快就說服了自己,反正只是做夢而已,他夢裏放肆一下也不為過吧?

沒想到喝醉後還能做這種夢,池清臺縮進被窩,準備抱著西裝睡覺。然而下一刻,他頭頂的衣服被人掀開,一張英俊硬朗的臉闖了進來。

耳邊傳來一陣笑聲:“搶我衣服呢?”

池清臺抱著衣服不撒手:“我就搶。”

“搶走做什麽?”謝疏慵輕笑,低沈的嗓音敲打著他耳膜。

池清臺沒有回答,他呆呆地看著謝疏慵的唇,大腦裏突然冒出一個詭異的念頭:謝疏慵唇形真好看,這麽好看,應該也很好親吧?

謝疏慵無奈:“你究竟喝了多少……唔……”

話未說完,他嘴唇突然一軟,謝疏慵瞳孔有片刻的收縮。

昏暗的房間裏,池清臺仰頭封住了他嘴唇。謝疏慵靜靜地看著這一幕,連呼吸都放輕了。兩秒後,他反客為主地把人壓倒在床,厚實有力的唇舌長驅直入……

室內暖氣充沛,熏紅了池清臺的臉頰。他張開嘴,仿佛缺水的魚一般大口大口地呼吸。

窗外,寒風拍打著樹枝,波士頓落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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